Wednesday, April 6, 2011

you were here when you're gone



我喜歡這種樹,白千層,名稱來自特殊的樹皮構造,它的”木栓組織”發達,每長出新樹皮,粉白色的老樹皮就一層層被推擠出來,撥裂掀開如書頁,表情千變萬化。真可愛,誰想出來讓樹這樣長的呢?我特別喜歡它歪七扭八的姿態,它們像是從地上拔起的那一刻起,就誓言要用一輩子緩慢的時間,不停地奮力扭轉似的,拼了命在身上製造傷口。我相信在城市裡栽種的白千層年份肯定不久遠,可是那層層掀起的柔軟樹皮,卻帶有輕盈的,柔和的歷史滄桑感,好像在說,即使是時間這種東西,即使是歷史這種東西,即使是傷口這種東西,也是可以很輕盈的,也可以像我這樣柔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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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adzic_natasa

為什麼我們會喜歡樹呢? 為什麼看到樹會有家的感覺?為何樹讓人有親密感?為何樹讓人安心?

樹很老,樹很沉默,樹不害怕時間(樹是時間的愛人;越多時間,樹越美麗),樹不抗拒(樹隨時歡迎你),樹很細緻,有一種女性的感覺,樹很強壯,有一種男性的感覺,樹不離開,樹,感覺上不會死,樹是一種活得比我們的人生還要長久的植物,樹是植物,別忘了這一點,目睹一種活得比我們久的植物,這提醒我們自然的偉大,偉大的自然看照著我們,這讓我們感覺又渺小又安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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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ick Drake - Fruit Tree (197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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